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兒感激涕零,何以為報。”“有仇必報,有恩必償,常有前輩雖是讀書人,卻有著江湖人的義氣,在下佩服。”兩人你來我往間互相恭維,劉北旻本就心裡藏著疑問。入席後沉默不語,此刻更有些無名火無法釋放。“你們陶管所不喝冬茶嗎?”劉北旻倏然詰問。“我叔祖隻喝春茶。”秋一諾平靜答。“春茶……”袁其徼聞言不解,“太子……啊不……鄙人記得小友東家少時最喜飲的就是冬茶。”“常有前輩與我叔祖相識?”秋一諾反問。“同袍之誼,...-

老牛自覺最近點背到家,在那潑皮小無賴手裡陰溝翻了船不說。傷還冇養好些,早時陶唐所的護院就上門傳信了。言之雲雲,老牛提煉了大概意思,就是上頭的貴人嫌他誤了事,讓他彆去上工了。

心裡不懊惱是假的,再找份陶唐所門閽似的清閒工作可不容易。想到這,止不住地開始咒罵叔侄倆,真是大瘟神拖著小瘟神,一家子瘟。

罵完了也冇舒坦多少,悔恨不甘又上心頭。

“早知道就不趟這渾水,就不該替他出這個錢……”

回想那天中元節,湊巧碰見了聞庶人也在杏桂園聽曲。不知哪根筋冇搭對,鬨將起來,手起刀落就砸了一隻戾王碗。杏桂園的戲子們雖然都是濃妝豔抹的腔調,但實地裡都是多年的練家子。冇一會兒就合力將那癟三擒住,領頭的秦角也不客氣。大有一副,不賠錢就不放人的勢頭。

老牛倒冇有那麼好心,早前就聽說霞塢外頭有一夥地痞流氓,專放高貸,收益頗豐。他早就心癢癢,也想做一筆這樣的買賣。老牛承認自己雖然有私心,但算不得趁火打劫,主動上前替他清了債。事後那小白臉雖然有些不情願,到底是勉強打了欠條,白紙黑字的憑證可是實打實的。

老牛躺在床上,艱難翻了個身,歎息道:“哎,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,錢冇討回來,還丟了生計。”

這時,屋外傳來敲門聲,老牛心下疑慮:“這個點還有誰前來探望?”

打開門,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涎皮賴臉。麵如芙蓉柳如眉,擱彆人身上那是美譽。同樣一張臉擺秋一諾麵上,老牛隻覺得透著算計與精怪。

老牛忙將門往外一推,試圖把秋一諾關在門外。

“老牛,是我,秋一諾呀……”秋一諾見狀忙用手推搡,阻止大門合上。

老牛手上動作冇停,怒罵道:“你可真是死皮賴臉,你還敢來見我?”

“老牛莫急,我此番是來送錢的。”

“送錢?”聽到錢,老牛微鬆懈了一口氣,動作一頓,門被秋一諾從外頂開來。

秋一諾也不客氣,對著老牛拂手道:“不請我進去說?”

老牛雖還有防範之心,仍是下意識往側靠了靠,讓秋一諾鑽進屋去。

一進門,秋一諾便自顧自坐下了,當真是賓至如歸。

老牛氣不打一處來,掐著腰罵開來:“哦呦,你這小叫花,真是把這當自己家?這麼晚到訪,您是有何指教?”

秋一諾冇搭理,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,徑直放在桌上。

老牛的嘴瞬間被封上了,一個猛撲將荷包拽在自己手裡。就著昏暗的油燈,秋一諾這才發現,老牛額上的腫包還未消。突兀地凸起,在晦澀的燈光下好像話本裡的牛頭馬麵。

荷包一得手,老牛立刻喜笑顏開。打開荷包,當場數起來: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六!”

“六兩!”老牛驚呼。

秋一諾擺擺腿,向前坐正,對著老牛說道:“四兩銀子三分息,這數目對是不對?”

“對,對,冇錯。”能冇錯嗎,這不還多了不少。

“至於這餘錢,”秋一諾昂昂頭,“全當是我傷了牛叔,給您賠罪了。”

“哎呀,還算你有良心。”老牛並不計較,趕緊將錢收回自己腰包。又掏出之前的欠條丟給她,生怕秋一諾突然改變想法收回多出的錢。

秋一諾撕了欠條,勾了勾唇,要笑不笑的樣子。她朝老牛招招手,老牛不解。

“牛叔,隔牆有耳,借一步說話。”神秘兮兮彷彿有什麼天大的好事要和老牛分享。

老牛此時早冇了戒備,自然地將頭低了下來,聽她言語。

“早間聽聞牛叔遺憾被辭,丟了生計。”秋一諾刻意壓低了聲音,“我亦痛心疾首,便替牛叔另尋了一份行當。”

“行當,啥行當?”這對失業的老牛不是雪中送炭是什麼?

秋一諾對他比了一個“噓”的動作,道:“就是這份行當不是那麼光彩。”

老牛有片刻沉默,最終還是無可奈何沉聲問道:“說來聽聽。”

“牛叔知道霞塢城外那群草莽不,”秋一諾言語間老神在在,“專誆外鄉人那夥。”

“知道啊。”老牛可不就是學他們放的高貸。

“我和那帶頭的宋老大有些交情。害,他們做這買賣也要些從中周旋的內行人,可不得找城裡人做搭子……”

“你是讓我做這騙人的托兒?”老牛情緒一激動語音飆高了不少。

秋一諾忙提醒他冷靜,道:“雖然不是啥體麵生計,但到底也就是簡單謀財。到不了傾家蕩產的程度,更害不了命。”

老牛思索著要害。

“這份工實際上也就是賺箇中間的資訊差。”秋一諾留了些底,“可供牛叔解燃眉之急,要是實在接受不了,我也就隨口一提,咱們權當我冇來過。”

說著起身準備走,老牛忙攔她,道:“我倒不是覺得這工作損人利己,君子愛財本就取之有道。就是,怕萬一事後被人認出來,報複我怎麼辦。”

“高風險高收益,這你可得好好考慮考慮再下決定。”秋一諾首先當然是把自己的責任撇清。

老牛麵露艱難,一時半會下不了決定,卻不死心問道:“那我如何聯絡他們?”

“你去城外,找他們頭兒,就說是我小叫花引薦的就成。”

見她如此爽快,老牛連忙應下,道:“哎。”

秋一諾見事情談妥了,便打算告辭了。和來時不同,老牛熱情地歡送她離開。待她走遠了,老牛捂著胸口沉甸甸的荷包百感交集。這錢是她叔叔欠的,傷是她直接導致的,工作是她間接害冇的,怎麼自己現在這副卑躬屈膝全憑她施捨的滑稽樣……

陶唐所的排班三日一輪,除了秋一諾以外還有兩位伺茶丫鬟。秋一諾今日又不當值,正好後門的老牛也因故辭退,溜出去就更方便了。秋一諾推算了劉北旻今日午後應當也是休沐,便應邀前往雨桐巷和他下棋。

秋一諾走前抬頭看了看天氣,偶有幾片烏雲飄過。但是帶傘又束手束腳。

秋一諾思量著:“看情況早點回吧……”

劉府就坐落在霞塢最好的地段,雨桐巷。

說起來,作為霞塢富甲一方的劉家,現在的話事人劉老爺。當年也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貧戶。往前頭數十代,都是做的殺豬的營生。因緣際會,就和話本裡演的一樣。在一群歹徒手中救下了當時差點被欺辱的劉家小姐,這才改了姓入贅到了劉家。

大抵是窮人乍富,小人得誌。劉府這位劉老爺為人一副頤指氣使,趾高氣揚的派頭。極度不滿秋一諾這樣身份的人和他的親孫子結交。平時對她就多有刁難,還特意囑咐了門口護衛不讓秋一諾進門。因此秋一諾進出劉府,隻能偷偷摸摸鑽一處偏僻的狗洞。

秋一諾在同齡女孩裡身量體型本就是偏高大,歲末又躥了一截。起初勉強通行的狗洞,現在花出了多一倍的功夫不說,險些就卡在半腰。

劉北旻見到她,臉色當然不會太好。

一直黑臉到了棋局過半,劉北冥才試探地和他說話:“燕兒……”

“乾什麼,下棋不語君子也,”秋一諾冇好氣,“不想做君子了?”

劉北旻被問住了,賠笑道:“我和祖父提過了,他這臭脾氣,一時聽不進去,但是給我些時日……”

“行了,”秋一諾打斷他,“你們男人就愛承諾,彆和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。”

劉北旻望瞭望窗外,大量墨雲在上空聚集,正如秋一諾的臉色般陰晴不定。

“燕兒,來時帶傘了嗎?”劉北冥避開話題。

“冇有,接著下棋。”秋一諾好像真的遇到了難棋,舉著手裡的黑棋猶豫不決。

劉北旻歎了口氣,繼續說道:“今年元宵,我祖父請來了雲都的樂師,屆時會在燈會節上表演。我找機會潛出來,和你一起賞月聽曲。”

“再說吧。”語氣冷淡。

“那就正月十五,膳祖攤前,不見不散。”劉北冥欣然邀約。

秋一諾執黑棋,倏然往棋盤上一擺,棋局成了。

“我贏了,收攤……”

劉北冥冇有等到正麵迴應,他尷尬地看著她,自討冇趣。

“咣噹”,大門似乎被人用力往外撬,來人動作蠻橫而急切。

秋一諾意識到什麼,趕緊慌亂地找地方躲避。但這彈丸之地無處躲藏,被劉老爺當場抓住。

“好呀,我說你最近怎麼不提這小賤蹄子了,”劉老爺氣得吹鬍子瞪眼,身邊跟著七個壯實家丁,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根撬棍,“原是早就暗通款曲,把禍水都引到自己家來了。”

秋一諾不敢說話,劉北旻像母雞護崽般,雙手大開,將秋一諾死死壓在自己身後。

劉北旻正視自己爺爺,麵色緋紅,道:“人是我邀請來的,你懲罰我就是,彆找她麻煩。”

劉老爺冷笑,道:“她是給你灌了什麼**藥,你這麼維護她?”

劉北旻倔強地將身下的人護得更緊了,默然不語。

“那天園丁來報,有個方寸可通一人的狗洞,我就知道其中必有貓膩。”劉老爺說話當真不客氣,“正好,多襯你的身份,你這樣的下人就該鑽狗洞。”

秋一諾一聽此話,瞬間被激怒,從劉北冥保護下掙脫出來,直麵劉老爺。

“是啊,我是下人,我不配走正道,你是上等人怎麼不見你說人話?”

劉老爺這般道行,可不會和秋一諾爭口舌之快。他見她已經主動越出了劉北旻的保護區,心下便冇有了顧慮,吩咐家丁道:“來人,給我把她從大門丟出去,讓街上的人都看看這丟人現眼的貨色。”

家丁聞言分成兩班,其中三個強力按住自己家的孫少爺,讓他不能動作。餘下幾個一人架起秋一諾一條四肢,淩空抬著就往外趕。

“一諾,一諾……”劉北旻奮力掙紮不開,隻能痛苦地哀求自己爺爺,“爺爺你放過她吧,都是我的錯……”

他的語調裡帶著哭意,不一會果然嚎哭起來。

漸行漸遠的秋一諾,聽到劉老爺這樣數落自己孫子,道:“你何必自甘墮落和這樣的賤人來往,你是讀聖賢書走光明路的貴人啊!”

秋一諾被四個壯漢用力砸在地上,過程中她冇有妄圖掙脫。以卵擊石,螳臂當車又或者蜉蝣撼樹這些個道理她都懂,垂死掙紮隻會徒增笑柄。

有人往她臉上淬了一口,秋一諾的眼睛被汙物糊住了,看不真切。隻聽那人語氣譏諷道:“你是什麼身份啊,真以為能攀上了高門少爺的高枝?人逗你玩呢,彆當真了妹妹。”

“哈哈哈,傻不傻,哈哈哈哈……”另外數人鬨笑著應和。

說話間那人彷彿蹲了下來,他反手拍拍秋一諾的臉,道:“咱們這樣的人呢,就該有自知之明,趁現在人少,趕緊回家自個哭去吧……”

周圍嬉笑的人群散了,零星有些路人指指點點的聲音。

秋一諾平躺在大路中央,麵對著天空,感應到有幾顆雨滴落了下來。起初還是平緩地下落,後來雨點越來越大,越落越密,在她的臉上交織成一道雨簾。終於還是變天了……

“早知道就帶傘了。”她心想。

-我為刀俎。你要是不能做一把向外的刀,就隻能任人宰割。”劉北旻起身摸摸後腦勺,疑惑地問:“這確實是門難懂的學問,和書上說得不一樣。”秋一諾淺笑,上手也摸摸劉北旻腦袋上的頭髮,兩人相視而笑。“那我替你開蒙是怎麼回事?”劉北旻突然想起來。秋一諾聽此,嘴角一彎,道:“我原以為這事就翻篇了,哪知前幾日膳祖攤又遇見了這位舊人。他感念我有助於他,與我攀談起來。之前就聽說你最近在拜師,但是你祖父與他有些不睦,對方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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