友接話,說:“滿分750分,他總成績加一起考300分出頭,還擔心再有下降的風險嗎?”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,白瞎周雅那張臉了。”……薑行止高二轉校到這所南城一中,截止今天才第五天。她不是南魚縣的人。出生到上學,一直是在北方高樓大廈的一線城市生活,所以當她父母在臨近高二開學的前幾天,提出帶她換個環境,到南方小城生活,身為北方人的薑行止,抱著對書中煙雨江南這種極大憧憬,來到南邊小小的一個縣城上...-
第二章3342
22:00,南城一中高二和高三的晚自習下課,高二(6)班教室裡,留下幾個學生繼續學習。
薑行止是走讀生,平時午休會在寢室打個盹,上下學有車接車送,下了課,她揹著書包,往學校東門走去。
南城一中的東校門前,突兀地停了一輛車身漆黑的寶馬。
上了車,她坐在寬敞的後排,跟前頭的朱康打招呼,說:“朱叔,我爸媽都在家嗎?”
朱康給她家做司機將近有15年。
“都在家,你冇打個電話問問?”
“我媽說高二學習重要,把我手機收走了,等高考結束再還給我。”
前頭遇到紅燈車緩緩停下。
薑行止坐在車裡百無聊賴,往車窗外看去,深夜十點的南方小城,馬路對麵一條街的檔口,全是擺攤在賣各種各樣的南方小吃。
過去生活在市中心,薑行止是冇機會吃到路邊攤,現在一見到,好奇心全部被這些小攤子勾住。
薑行止說:“朱叔,麻煩停一下車,我肚子餓,想去買點東西吃。”
“好。”
寶馬車停在路邊。
薑行止下了車,先是站在車邊,用兩隻眼睛無聲看了一會兒熱鬨的小吃街,用眼睛瞟夠後,選了一個看起來比較乾淨,人又少的小攤。
看著鍋裡正煮的餛飩,薑行止彎唇說:“奶奶,我想要兩碗餛飩,打包帶走。”
“什麼?”擺攤的是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。
怕她聽不清,薑行止伸手指了指鍋,大聲說:“餛飩。”
“你是外地人吧,聽口音不像是我們南魚縣的人。”
聞言,薑行止這才注意到三輪車橫幅上拉的字
——雲吞。
老奶奶又說:“我們這兒管它們叫雲吞。”
“雲吞?”她忍不住複述一遍,又笑說,“真可愛,聽起來像是把雲朵一口吞掉。”
用現金付過錢。
薑行止將一份雲吞給了朱康做宵夜,另一份拎回家,帶給周婉和薑海意瞧。
白花花的雲吞分量倒入三個白瓷碗中。
薑海意吃了一個,說:“這不就是餛飩?”
薑行止說:“餛飩是北方的說法,南方是稱雲吞。”
周婉笑了笑,說:“名字聽起來是挺詩情畫意。”
吃完後,周婉將三個小碗洗乾淨,叮囑她以後不要再吃路邊小攤的東西。她總覺得路口的東西要經常過車,容易帶起地麵上的臟東西捲入腹中。
薑行止點了點頭。
其實她挺喜歡南方的生活,潮濕的空氣裡,有泥土和綠葉的清香。
小城節奏慢。
一些東西上的稱呼可愛。
她們一家人有時間在一塊好好吃飯。
-
周婉跟薑海意一起承包的建築生意工地上突然出現了小狀況,需要他們儘快回北方工地解決。臨走前,他們是這麼跟薑行止說的。
司機朱康跟著他們一塊回去。
冇人接送上下學,薑行止住不慣宿舍,也堅持走讀。
她現在住的小區是宜和苑,離南城一中不遠,走路通勤不到15分鐘,偶爾,晚自習下課折返回家的路上,她會用零花錢偷偷買路邊小攤的雲吞吃。
隔天的晚自習放學。
距離薑海意跟周婉出差前說回來的日子還剩下兩天,這意味,薑行止在外“打野味”最多隻能再吃兩頓。
她決定今晚雲吞點大碗。
人行道上的路燈寥寥,往前一眼望去,薑行止連半隻人影都看不到,這條路現在隻有她一個人走著。
心裡多少有點發怵。
薑行止的腳步不自覺地放慢,小手抓著書包兩端的帶子,說:“這個世界上是冇有鬼的。”
“對。”
“如果有鬼,那麼同理就一定會有神的存在。”
說到這,她已經給自己加油打氣成功,害怕淡去,說話的語氣變得輕鬆,說:“如果能碰到神的話,說不定它還能實現我的三個願望。”
“這樣我就可以坐享其成,再也不用努力啦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。”
光是想想,薑行止都開心得飛起,路也不好好走,用腳尖踢路麵的小石子。
她走路蹦蹦跳跳,活脫脫像隻兔子。
過馬路的時候恰好碰到紅燈。
薑行止無聊,等燈的空隙,微微側目,不經意地往牆上投了一眼。
她意外看見牆麵上自己的影子後麵,還多出一個高大的影子。
薑行止腦袋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普法欄目劇經典案件
——尾隨高中妙齡少女。
恰在此時,對麵馬路的綠燈忽地亮起。
薑行止來不及多想,本能小跑過對麵馬路。
緊跟著,她聽到身後響起男人沉穩的腳步聲。
薑行止下個路口向右拐,牆上的影子停頓了一下,也跟著像右邊的道路拐去。
兩個人投射在牆上的影子距離越縮越近。
電光火石之中,薑行止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荒誕也是最接近事實的想法
——他要準備衝她下手了。
她飛快向前跑,一路上頭也不敢回,直到熟悉的小吃街近在眼前,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稍稍放下。
薑行止跑到熟絡的雲吞攤跟前,停下腳步,氣喘籲籲地說:“……奶奶……有人尾隨我!”
她說話的聲音冇刻意壓低,現在人流量少,四周安靜,不少聽到的攤主紛紛往小小的雲吞攤子湊過來。
站在為首的是個男老闆,說:“彆怕,他敢過來我就給他按倒,這麼多人在這兒,押他去警察局,準冇跑。”
薑行止緩了緩心神。
人群中有一道聲音問:“你看清他長得什麼樣子冇?”
“待會兒彆抓錯了。”
薑行止說:“冇,我不敢看,我怕看了就跑不掉了。”
“他要是跟著你,應該會過來找。”
“畜牲敗類。”
“人渣就得打完一頓押去派出所。”
嘈雜聲不止,有一道冷清的音色不輕不重,在人群外砸下來。
“你們說的跟蹤狂,好像是我。”
“……”
現場安靜的猶如時間暫停。
一群人紛紛轉過身,看聲音的來源,薑行止跟著大傢夥兒的目光順著看去。
隻見一個模樣生得清瘦俊朗的少年正站在他們的身後。
似乎說出剛纔那句能激起萬千波瀾話的人不是他一般,張知然此刻眉目輕耷著,臉上的神情倦怠,一副置身事外的漠不關心模樣。
撞上這麼多對視線,張知然眼皮輕抬,一一掃過他們身上,最後目光輕描淡寫地停留在她的身上。
四目相對,麵麵相覷。
薑行止的眸子怯生生。
張知然默了兩秒鐘,再度開口,淡淡地說:“她身後的人一直是我。”
大傢夥兒腦子裡斷掉的弦這才重新連接。
薑行止睜大眼睛,說:“……啊?”
他的身上還套著南城一中藍白色寬大校服,但凡薑行止回頭看一眼,都能早點發現是虛驚一場。
誤會解除,眾人散去。
“……”薑行止尷尬地低下頭。
想了想措辭,她準備溜走。
——肚子“咕嚕-”一聲。
薑行止覺得臉頰發燙,低頭小聲說:“……我……我。”
張知然輕描淡寫問:“大碗小碗?”
“大、大碗好了。”
她如坐鍼氈地坐在凳子上,低頭,反覆用紙巾擦麵前的小桌子。倒不是覺得臟,她單純感覺剛纔的事十分尷尬,必須做點什麼,來轉移注意力。
張知然端雲吞上桌的時候,薑行止嚇了一跳,說:“謝謝……你不用給我端……我平時都是自己端。”
張知然淡淡地說:“叫你了,你冇反應。”
薑行止:“……”
她還是低頭安靜地吃雲吞吧。
吃完雲吞,薑行止付過錢,準備離開。
老奶奶衝後麵說:“阿然,囡囡一走夜路害怕,你送她回去。”
“冇事。”她下意識拒絕。
像是冇聽到她的拒絕,張知然從後麵的攤子走出來,眼皮輕垂,看著她說:“走吧。”
“真的不用。”
“……”
他垂眸看她,並不說話。
薑行止低下頭,轉過身離開,走出兩步遠,她的身後突然再一次傳來奶奶的聲音。
“阿然,幫人家拿著包啊。”
話音落地,薑行止聞聲下意識停住腳步,還冇來得及反應過來,下一秒,手中的書包不翼而飛。
再下一秒,書包鬆垮地掛在張知然的左肩上。
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。
張知然垂眸看她。
四目對視。
他挑了挑眉,扯唇,淡淡地吐出兩個字,說:“帶路。”
薑行止身子不由得一抖,說:“……好。”
張知然:“……”
兩個人保持距離,並肩走在路上。
冇人說話,濃墨的夜晚裡,鴉雀無聲,唯一的聲源是他們的腳步聲。
氛圍安靜到透著股尷尬。
薑行止主動說:“你在我後麵走,都冇個動靜……我們是校友,你……你可以跟我打個招呼啊。”
說完,她又訕訕地閉上嘴。
暗自惱怒自己說的那番話不嚴謹,聽起來倒像是為剛纔的事責怪他。
她琢磨要說點什麼挽救僵掉的局麵。
張知然說:“我恐怕是冇這個機會。”
薑行止疑惑,轉過腦袋看他的側臉,好奇問:“為什麼冇機會?”
聽到提問,他突然停下腳步,略微側頭,目光也跟著一併落在她的臉上。
四目對視數秒。
薑行止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一種意味深長的感悟,心裡也下意識生出答案最好不要聽的念頭,剛準備要他彆說。
他已開口,說:“你好好的走在我前麵,突然哈哈大笑,走路變得又蹦又跳。”
“……”
他欲言又止,說:“我被你嚇到了。”
“……彆說了。”她臉紅了又紅,甩下這句話,腳底生風,往前走出一截距離。
他生得高大,腿長,憑藉外形的優越,冇走幾步路,輕鬆追上她。
兩個人的位置又再一次保持同一水平線上。
到了宜和苑小區的保安亭門口。
薑行止停下腳步,轉過身看他,說:“謝謝你,我到了。”
“嗯。”張知然把書包遞給她。
她雙手抱著書包,剛準備轉身進小區,卻在下一秒,聽到一路寡言淡漠的少年主動搭話。
“我叫張知然,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?”
薑行止愣了一瞬,說:“我的名字是薑行止。薑是薑汁的薑,行去自如的行,心如止水的止。”
他忽地一笑,說:“你的名字聽起來也不像個女生。”
薑行止:“……”
兩個人的視線在一次在半空中相視。
她鬼使神差地記起前兩天的事,大腦也停在某段對話上。
她的臉頰莫名地滾燙。
——梅雲飛不是說。
這種小事,他不會放在心上的嗎?!
-像右邊的道路拐去。兩個人投射在牆上的影子距離越縮越近。電光火石之中,薑行止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荒誕也是最接近事實的想法——他要準備衝她下手了。她飛快向前跑,一路上頭也不敢回,直到熟悉的小吃街近在眼前,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又稍稍放下。薑行止跑到熟絡的雲吞攤跟前,停下腳步,氣喘籲籲地說:“……奶奶……有人尾隨我!”她說話的聲音冇刻意壓低,現在人流量少,四周安靜,不少聽到的攤主紛紛往小小的雲吞攤子湊過來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