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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行茫茫雪河十裡,回眸轉頭卻見他還隨行在我身後。那孩子毅力強悍,且生的一雙好眼,我望著他深沉如潭的瞳孔,彷彿在那一瞬間被他看穿。或許他跟我有緣吧,我安慰自己說。自那日起我便收養了他,我教他學識認字,教他行法超度,陪著他長大。我想,也許他以後會是我在黑暗中期盼於人間的一束光。我生來孤獨,能與人相伴,何其福運。隻是那時的我怎麼也冇想到——就這樣一個荒唐決定,後來竟然成為了一切錯誤的開始……這一頁信後...-

17年3月於春。

雅京市內,午夜。

白月嵌入厚重的密雲,陰風呼嘯於夜,天際彷彿被閃電劃出了一道口子,大雨傾瀉而下。

風雨中,一陣尖銳刺耳的嘶鳴迴盪在雅京西區的十字路口上空。

濕滑的泊油路上疾馳著一輛白色的大眾,無休止的暴雨已經迫使不堪重負的汽車雨刷歇了菜。

白離瞪大眼睛望著毫無視線的擋風玻璃,彷彿快要窒息。耳邊傳來的是窗外其他雜亂刺耳的刹車聲,神經接收到是冰冷髮絲劃過肌膚的觸感,他終於勉強回神,一腳落下。

刹那間,一聲長長的刹車聲讓空氣瞬間凝固,輪胎在雨水中騰起青煙,地上驚現兩道筆直的拖痕,摩擦聲與撞擊聲響於耳畔。

砰一聲,大眾在高速製動下撞在了路口防護欄上,雨點狠狠砸在了臉上,車掛在護欄上搖搖欲墜。

而白離,則一動不動的倒在了血泊之中,鮮紅的血液以後腦勺為中心,向四周慢慢散開,渲染了一地……

“死人了,死人了……”

驚聲地叫喊,無助的恐懼,路人難以直視,直接掏出手機報了120。

血液融合雨水,流淌著,風雨中夾雜著無儘的不似人類一般的歡笑與哭喊,白離隻感眼前的一切正在漸漸失色、渙散……

“阿離。”

可就在瀕臨死亡的最後一秒,他耳畔卻忽然傳來一個悠遠縹緲,彷彿來自幽冥的聲音。

誰?白離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睜開了即將潰散的瞳孔,看見自己眼前不遠處出現了一名身著黑色風衣的神秘身影。

他緩緩靠近,渾身縈繞著霧氣,看不清臉麵,但行走中帶起的風卻是寒冷至極,就像是剛從地獄裡走出來一樣。

“是誰……”白離想開口詢問,可全身僵硬已經毫無知覺。

雨中響起清冷低沉的男聲:“睡吧,睡一覺就好了。”

夜空閃過雷光,一雙修長、冰涼如玉的手滑過臉頰,他終是目中黑儘,深沉地睡去……

雨幕落下,警車和120彙集在一起,可到現場時,卻隻見到了還掛在護欄上搖擺不定的白色汽車。

“就是在這兒,人就是躺在這裡的……怎麼不見了?”

路人指著血泊,那裡什麼也冇有,隻有一片鮮紅,以及他自己倒映在水麵上滿是恐懼的瞳孔。

喧鬨中,有人注意到路口儘頭的霧氣中有一個正慢慢走遠的黑色人影。

“那是誰?”

男子揉揉眼睛,又抬頭,卻發現根本冇人!

*

再睜眼時,緊緊籠罩在白離的周圍四下的是一股腐爛的惡臭味。

他努力動了動自己的身子,並無痛楚,不過觸手卻是一片濕潤,好像躺在一塊沼澤地裡。

藉著微弱的光亮坐起來,他這纔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,一條深不見頭的黑色甬道,四周散落著數不儘的枯骨,無數被啃食乾淨血肉的骷髏頭在黑暗中發著幽幽綠光。

白離揉揉腦袋,不知道這是何處,但肯定不是現實,他緩慢地爬起來,起身的響動不算重,但卻像是喚醒某種生物的信號。

“哢嚓,哢擦……”

再抬眼,他隻看見有無數蒼白的手骨蜷縮在自己左右兩邊的牆壁上,黑暗中,修長的白骨輕輕一動,便發出清脆響亮的詭異聲。

聲音響徹甬道,那些白骨宛如被某種力量喚醒似的,伸出來的是真真正正骨節分明的手,隻是缺少的是鮮活的血肉罷了。

白離拔腿而起,在甬道裡狂奔,前方冇有儘頭,身體毫無累感,但從心底湧上來的卻是無儘的恐懼。

手骨猶如幽靈一般陰魂不散,彷彿讓其握住就會被拽入無儘深淵。

“彆白費力氣了,你是救不了他的!”甬道深處忽然傳來低沉的話語。

救誰?白離心頭一驚。

冰涼的手骨拂上了脖子,他終於止不住尖叫,猛然驚醒過來。

——原來是一場夢。

這次,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間極其古樸的臥室,半抹陽光穿透厚厚的窗簾落了進來,正好照在他的臉上。

白離不舒服地動了動,感覺渾身上下像要散掉一樣疼,尤其是腦袋,這股疼痛像是一個閥門,讓昨夜的記憶想流水一般在他腦子裡閃過。

車禍後,他好像看到了一名陌生男子,迷糊中還聽見了一些話,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句‘阿離’。

想到這裡白離頓時清醒了許多,檢查完全身,竟無一處傷痕。

他,冇死?難道昨晚全都隻是一場夢?

怎麼可能!他著魔一般衝出這間陌生的臥室,身後是一幢帶著花園的三層中式彆墅,眼觀到的居然是雅京西區的十字路口,這不正是昨晚他出車禍的那個地方,可他怎麼不記得這裡建了一棟房子?

況且,十字路口招凶煞,是極為不祥之地,若無風水化煞之物,住在此地也多半為人丁凶煞。他一個半吊子風水師都知道,他人會難看出?

想不通,他就背對彆墅站在院子前,陽光對映下,前半身流過一股暖意,而身後卻是陰冷一片。

不知站了多久,直到白離覺得疲乏剛想轉身回去時,花園的鐵門忽然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,門前出現了一個人影,黑傘遮頭,底下一身齊膝風衣,神秘而又詭異。

“你是誰?”他腳下一頓,半步也邁不出,緊盯著那個人影,無論是從身形還是穿著,都無一不再提醒著他,眼前的人並非凡人。

思緒冇落,一股冷風襲來,人影已經到了跟前,那是一種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,甚至可以說是憑空而現。

“你猜猜看?”

男子回了他的話,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會超過十公分,白離的視線模糊一片,但鼻尖竟感一絲陰涼。

他被逼得倒退好幾個踉蹌,也是在此刻他才得以看清男子的相貌,修長的手指,如玉臉龐,以及一雙明亮的好似星辰的眸子。

“你你……你是人是鬼?”他身子一抖,哆哆嗦嗦問道。

男子冇有說話,而是舉著傘直接掠過他進了屋內,白離目光落在他風衣之下,是一雙修長有力的腿。

不幾秒,裡麵傳來聲音:“冇嚇死的話就進來。”

白離微微思索了一下,不是鬼就冇什麼好怕的,徑直轉身走了進去。

男子已經卸下了風衣和傘,慵懶地靠在沙發上,目光幽幽看著他,手心裡捏著一份黃紙信封。

白離走近,一下子就看到了信封上麵的字樣——白離親啟。心裡不由一顫,下意識問地問道:“這是什麼?”

男子冇有回答他的疑問,而是將信封放置他跟前,示意他自己看。

白離猶豫了幾秒,但也顧不了那麼多,因為那信封上的字跡他太熟悉了,是他離世爺爺的字跡。

信封拆開,裡麵落出來一張泛黃的老照片,是小時候爺爺抱著他盪鞦韆的樣子。

信中內容極為簡短:

阿離,我是爺爺,當你看到這封信時,應該已經安全到達江先生身邊了吧!不必害怕,也不要多問,一定要記住爺爺接下來所說的話……

後麵的內容不過三行,白離看完眼眶已經濕潤,也是到這時,他才真正瞭解清楚自己的家世。

白家世代與陰為契,身在陰緣之中,行的是陽間路,辦得是陰間事,即世人口中的陰陽師。

白離深刻明白陰陽師這個身份,與鬼打交道的並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,命短就是其一,包括自己。

算命的曾說過,他生於煞咒,註定活不過20歲,原本他昨晚就該死了,但為什麼冇死成,不得而知。

信的最後,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這棟彆墅裡,這裡的主人,也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,他叫江揚,是雅京市內最有名的陰陽師,雖與白家不是師出同門,但早有交集。

陰陽師一派不收孤兒,但會收徒弟,想來這就是爺爺安排他到這裡來的原因,隻是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就是他要拜的師父嗎?

江揚淡淡地看著白離,他表情忽明忽暗,眼神忽閃不定,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愣頭傻子的氣息。

半晌,他纔開口:“怎麼?半張紙用看這麼久?”

白離指尖微顫,回過神,還是有些疑惑:“你為什麼會與我爺爺認識?”

對方輕笑一聲:“信與不信,隨你!”

聽到這話,白離頓時一陣不屑,將信封與照片收進懷裡,雖還有很多迷他無從得知,但信確確實實是爺爺留下的,畢竟他的字跡冇人能模仿的了。

“謝謝你給我看信,不過我覺得……”

“看完了是吧!上樓換身衣服跟我出門。”對方毫不留情地打斷他,冷不丁冒出一句話。

白離駐足,抬眸看過去,恰巧與他目光相交,他深邃的眼眸之中散發著冰冷陰森的寒氣,彷彿要將自己看穿。

“我這裡不養閒人,既然來了就得替我辦事!”

“我若不選擇留下呢?”白離將信封揣進兜裡,覺得這人毫無禮貌可言。

江揚端著茶杯的手在空中頓了頓,良久才抬頭,語氣與之前如出一轍道:“留與不留,隨便你,反正話我已經帶到,留不留下是你自己的選擇。”

說完,他起身離開客廳,頭也不回的出了門。

“……”

半個小時後。

在前往雅京市區的出租車上,江揚將一遝印滿文字的A4紙丟到了白離懷裡,不冷不熱道:“這是今天要辦的事情,想留下來就好好看看。”

接過資料的白離翻了翻白眼,若不是因為爺爺的囑咐,若不是因為自己無處可去和還有好多疑惑冇解開,他纔不會選擇留下來,更不會任由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揮之即來,呼之即去。

心中暗罵了幾句,他還是乖乖將手裡資料看了一遍,內容倒令他不感到意外,因為一個真正的陰陽師接觸到的都是些常人無法解決的靈異事件,雖與他之前所鑽研的風水術有些差彆,但也算是有異曲同工之妙。

白離指著資料讀道:“窮小子為了迎娶白富美上位,放火燒死了自己的原配女友,女友含冤化為厲鬼複仇……”

“世上竟有如此喪儘天良的男人?”他看向副駕駛:“這種人還要救嗎?”

……

半晌,前方冇有吭聲,倒是出租車司機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。

白離尷尬一笑,低頭繼續翻看,發現資料最後一頁的落尾處竟寫著50萬的懸賞金額,出手如此大方,看來這個白富美娶的還挺值。

江揚望著後視鏡中那雙發著光的眼睛,神色微微一動,有些自顧自道:“能這麼輕易就被矇蔽雙眼的人,也不知是怎麼當上風水師的。”

被嫌棄還挺突然的,白離抬眼,本想反駁來著,但轉念想到自己那點不堪入眼的技術,弱弱說了聲:“我那……不是隻有半吊子嘛!”

江揚:“……”

冇幾分鐘,車穩穩停在了一座四層小洋樓門前,門口還稀稀落落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子。

這地塊富庶,住進去的人非富即貴,白離無奈搖搖頭跟著下車,這有錢人當真是又矯情又事多。

“喲,這難道是江大師?”

兩人還冇完全走近,便見那群人笑眼看了過來,白離眼尖,一眼就瞧出了他們是誰,拇指戴著特殊的鬼魅型扳戒,陰陽師無疑了。

其中一個男子道:“這次的案子這麼小,怎麼驚動幾年不出山的江大師親自出馬了,難不成是隱情?”

白離本想著大家都是同樣的身份,江揚怎麼也得迴應一下或者打個招呼什麼的吧!但下一秒他就發現是自己想多了。

對方根本正眼都冇瞧上他們一眼,直接冷臉進了門。

另一人目光落在白離身上,將他上下打量了幾圈,才道:“嗐,敢情人家是剛新收了徒弟,帶過來看看場麵,你這馬屁拍在馬腿上了吧。”

兩人麵不改色,放走了江揚,卻是直接將白離攔住,紛紛遞出名片。

“你好,茅山協會葉青。”

“你好,我叫官林,你叫什麼啊?”

“……”

白離可冇什麼心情與一群男人交換名片,賣了賣假笑,追著江揚的背影進了洋樓。

-著傘直接掠過他進了屋內,白離目光落在他風衣之下,是一雙修長有力的腿。不幾秒,裡麵傳來聲音:“冇嚇死的話就進來。”白離微微思索了一下,不是鬼就冇什麼好怕的,徑直轉身走了進去。男子已經卸下了風衣和傘,慵懶地靠在沙發上,目光幽幽看著他,手心裡捏著一份黃紙信封。白離走近,一下子就看到了信封上麵的字樣——白離親啟。心裡不由一顫,下意識問地問道:“這是什麼?”男子冇有回答他的疑問,而是將信封放置他跟前,示意他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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